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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仙剑6|大三危桓】每当二姐不在家 2

琦里小媛悄悄找扁络桓树洞过好几回,她不喜欢大哥。说扎马步练得腰疼,这前后来来回回扎了快半年也没学个一招半式,照嬴旭危这封闭式训练一开启,她亦不知要练到何年何月。其实她也并非怕苦,只是觉着日日同嬴旭危大眼瞪小眼,难免不助于她花季少女身心的健康发展。

扁络桓借着烛灯编蚱蜢,草根于他嘴间一系,活结系出了花式,他瞟了瞟琦里小媛,道:“不过才扎半年马步,你可知我那时整整扎了两年,扎到最后每日想着逃跑。”

琦里小媛眼睛一亮,问:“后来呢?”

“后来?”扁络桓停了停手间动作,淡淡笑了,“前几次是被师父抓回去的,好几顿揍,后来我再离家出走,都是老大来抓的,当然,他那时还知道替师父来揍我,回去师父看我可怜,也就不下手揍了。你看,你说老大对你不好,老大可揍过你一点半点?”

琦里小媛暗自咕哝:“连三哥也被揍,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大哥。”她思忖了阵,忽而又问,“不过,我听其他人说,大哥是不是生病了?你说他不揍我,其实只是因为他身体不好,已经揍不动我了?”

扁络桓将成型的草蚱蜢塞进琦里小媛手里,起身揉了揉肩膀,挑亮桌上烛心,替琦里小媛铺床折被。

“所以以后你要是做什么错事,我就替大哥揍你。”他拍了拍床榻,回头对着琦里小媛招手,“站那么远干什么,我现在又不揍你。”

琦里小媛乖乖垂着头,脱了鞋往床上爬。

她眼睛眨了眨,被子掖过下巴,她扯着她三哥的袖子,道:“三哥,生病的话,是不是很疼啊?”

扁络桓沉默半晌,细声道:“也许吧。”

她犹疑着又问:“三哥是大夫,三哥一定能治好大哥。”她似觉着此话一出亦安心许多,自是恢复嬉笑状态,乐道,“反正有三哥在。”

扁络桓低头吹熄了烛,侧头发现半掩窗外飞进三五流萤,于屋内盘桓萦绕,又顺缝溜出,朝着驭界枢最高之地飘飘袅袅地飞。

扁络桓眼里那点微漠之光也就跟着灭了。

 

扁络桓刚入师门比琦里小媛年岁大些,但骨中那股劣劲未敛,更会折腾。他们师父擅长机关盾甲,走的是奇门异术的路子,和江湖中那些舞枪弄剑的不同。

师兄弟三人亦各自学有差别,葛清菲是主机关运作,扁络桓是习望闻问切,至于嬴旭危,扁络桓并不知他所学为何,又或者,于师父眼中,嬴旭危这入室大弟子,亦是有着不同存在意义的人。

扁络桓那时小,哪里懂这些,只觉师父偏心,把藏着掖着的好功夫都只单传给了嬴旭危。

来回愤懑了好些时日,连习武的日课也接连荒至搁浅,离了师门,孤身去了景安。

景安那日落了场霏雨,萦绕飘至城中两头的碧江湖畔,船舶划开满湖涟漪,漾碎了花灯魅影,和船上那捧酒壶吟春月的少年郎剪影。

扁络桓听着小曲盈耳,半壶酒入愁肠,醉没醉不知,神智是飘得远了些。有些酒客本还坐他身边,听到他兀自一个人摇头晃脑在骂人似的,生怕遇见的这是个邪教出身的落魄杀手,各个都离他半尺远。

他趴在船头,咿咿呀呀骂的都是一个人的名。后来骂久了,气是出了个够。那凉丝丝的雨气滴入他的眼,本欲用手去揉太阳穴,可右手还未搭上眼,已有人捷足先登擒了他的手。

那手指凉得透骨,似这雨落到一半,就成了冰霜。

那人替他浅浅揉上了太阳穴。有几根头发蹭着扁络桓的额头,他蓦地睁开了眼睛。

吓得酒意全醒,坐直身畏畏缩缩,又因站不起来,只得跪在嬴旭危面前。

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,干脆破罐破摔来了句:“离家出走罢了,又不是不回去。”

嬴旭危没理会他胡言乱语,居高临下站了阵,竟也侧过身,于他身边坐下,抓着船头半空的酒壶,安静地喝了几口。

扁络桓跪得膝盖疼,他见嬴旭危不说话,也不知对方这是生气没生气,眼下还知道抢他的酒喝,想必亦未没气到极致。

便兀自说开了话。

“老大,你之前来过景安吗?”

嬴旭危点头:“来过。”

“那只是师父命你来办事,老大定没见过景安最漂亮的时刻。”

嬴旭危滞了滞,道:“若有那机会,我也想停下来看看,你说的最漂亮的时刻。”

扁络桓不解,眉心一缩。他似发觉什么,低头,瞅见嬴旭危手腕上忽然亮起的一道幻光手环。

“人寿几何?逝如朝霜。师父该亦对你言过,莫要弃功于寸阴。你未曾见过真正的时刻流转,自是不会明白,身为雾魂守护的艰酸时运。”

闷雷轰至,紫荧闪电一瞬劈裂穹顶。

雾魂之事本理应由师父告知,但扁络桓已快及弱冠,由嬴旭危亲口来说此事,倒也无甚不妥。

嬴旭危并非为在扁络桓面前搏什么同情,他也没这必要。不过希望眼前这个收不住心性的三弟,早些悟了理,觅得自己要走的那条路。

回程途中飞行器用到半路载不住两人,嬴旭危干脆弃了,背着扁络桓爬山。扁络桓趴在他背后,心跳蹦得特别响亮,是能令人安心的声音。

葛清菲撑着伞自老远一路小跑而至。斥责他们二人几句,仍掩不住眼底忧色,将那伞盖过嬴旭危头顶,右手轻轻掌上扁络桓的后背。

尔后师父罚扁络桓面壁三日,嬴旭危免不了连带责任。

扁络桓接连打着喷嚏,跪在冰凉大殿上一笔一划抄医书。

本以为嬴旭危该是不会搭理,没料到扁络桓打至第五个喷嚏的时候,嬴旭危终没逃过空气中的风寒因子作祟,也狠狠打了个喷嚏出来。

扁络桓笑了,嬴旭危却兀自揉着鼻翼,眼神轻描淡写地移开。

耳根却是红了红。

扁络桓自然也看见了。

 

 

 

驭界枢有专供扁络桓陈列医书的地方。他年少时本就大致看过,近年来却又将那些尘封书卷纷纷寻了出来。找的是专疗肝脏六腑的古人旧方子,有任务在身也不忘随行带上两卷。

嬴旭危那病,也病了些年头。

伤及肝腑,最为致命。每日三次药,全凭他先天身子骨够硬,换了旁人,定受不住这其中三分痛楚。

扁络桓近年来这医术全提升在给嬴旭危治病这事上。

好在这嬴旭危吃药从不推脱,扁络桓开什么,他就吃什么。扁络桓还笑他就不怕他当真开个毒药泻药之类。嬴旭危半睁半阖着目,轻轻咳了几声,说若你不怕你二姐打断你的腿,尽管下药来试。

就是不肯说句“吃你药,自然是因为信了你。”

扁络桓心想这泉眼守护恐怕各个都是这般冷心肠的。

 

却只是暗自笑了笑,只顾打上呵欠接着挑灯阅书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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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-07-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