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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仙剑6|大三危桓】每当二姐不在家 5

肩头一沉,扁络桓伸手探着那人脉息,再低头去瞧,嬴旭危像是睡着了。

那人闭上眼,扁络桓才瞧清楚对方眼角攒着的疲意。

从驭界枢出事至今,嬴旭危怕是未有过片刻松懈,就算对着扁络桓,嬴旭危也不常现出这一面。今日能见着,挺难得,再深想下去,又觉着琢磨不透。嬴旭危定是遭遇了些什么事,这事看起来挺棘手,他并不愿告诉扁络桓,他想一个人扛。其实祝欤这事,嬴旭危起先也想着一个人扛。若不是他们师门一脉相承,而雾魂一事又由师父亲口告知,这人自知此事藏掖不住,才卸了卸口风,允他们一同商榷。可每每到了该如何布棋,如何摆子的重要关头,嬴旭危分毫不差的决断力,让他们在这场与天晴之海的博弈里,走得虽险象横生,却也未行出过一招悔棋。

扁络桓定了片刻,攥着那人手腕,搭过肩头,三两下移至榻间。

嬴旭危脉象已趋于平和,身体无碍,就是摸着凉。睡也睡不安稳,眉间亘着条川,像遭着梦靥似的。

嬴旭危曾说过他从不会做梦,他一向浅眠,又归于雾魂泉眼与时间流逝相关,让他睡觉之时,心仍是醒得通彻。

眼下该是太累了。

扁络桓替他拢上被子,轻车驾熟的动作是亏得他每天哄琦里小媛睡觉哄出了技能点,现在他还有模有样地拍着嬴旭危小臂,就差唱个小曲儿助眠。

嬴旭危总算彻底睡了过去。

点上些熏着药草的香,让那香炉静置于半尺之外,扁络桓便阖门退了出去。

葛清菲站在大殿右侧等他,飞行器已起飞至半空,她没作多言,面上却隐现三分厉色。

 

临渊这人,算是天晴之海里最好说话的禺族。这次嬴旭危让他们联络临渊,怕也是估准了这点。禺族对人类本就无信任可言,三句不对口便动刀动枪喊打喊杀,扁络桓也没少跟他们打架。尔后他也学聪明了,遇到要打架之时,他得记着把琦里小媛带着,许多时候,也就无需他亲自出手。

这次却不同,事态不仅失去他们掌控,连葛清菲也难得云里雾里些露出费解情绪。

祈的身边,多了个人。

这人扁络桓不认识,临渊不认识,与衡道众和天晴之海均毫无瓜葛。这人本微不足道,可重要的是,扁络桓竟从他身上发现了能与祈相互共鸣的标志。

这事便有些不对味了。

尤其是那人自昏沉中醒来,什么记忆也没有,单单只记得自己的名字。

越今朝。

 

扁络桓这名是师父取的,他原本姓甚名谁自是无从得知。开始他不太喜欢这名字,还给自己寻思了好些新名字,想改头换面。想着若以后有机会闯荡江湖遇上什么对手,人家让他报个名号,他说出来,不至于不够响亮。

越今朝这名字他曾经自封过一段时间。知道他改名字这事的人,只有嬴旭危。那时师父带着葛清菲寻访机关材质,出了山,师门便只剩扁络桓跟嬴旭危。这下山里没大王,猴子也愿称王称霸。扁络桓知道嬴旭危不爱出门,就自己寻思着溜去外面疯野一遭。

这次悄悄出门,和上次离家出走不同。嬴旭危一日修行过半,大抵到了傍晚才会现身,只要赶在日落前溜回来,万事自不会出什么纰漏。

扁络桓就高高兴兴下山去试他的新名字了。

特地到处蹲了蹲点,看看有没有做好事留个名的机会。除却扶了不少老叟过马路,连抢钱袋的盗贼都没发现。兜兜转转肚子一饿,他便寻了方酒香之处,想畅快喝上一通。

谁知走到门口发现眼下并非一般酒楼。粉黛味极重,内里三两琴弦拨得飘飘袅袅,像能勾魂。那时扁络桓虽也懂些人情世故,可毕竟未经人事,免不了有些,不太好意思。

他这不好意思的心思被那摇着花扇子的老花魁瞅着,当下便一摇一摆扭着身子迎过来。

“哟,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?要来喝酒?那可是来对地儿了。”

蹲了一天点都没机会说名字,走到青楼前,人家倒知道主动问他名字了。

扁络桓揉了揉眉心,一咬牙切齿便道:“我姓越。”

扁络桓被四五个姑娘拉在桌前坐下,左一个“越公子”,右一个“越大侠”,叫得他头皮发麻,还未坐稳,嘴边已凑来三杯醇酒,硬生生往他嘴里灌。

灌得头昏眼花,自然错过了窗外夕阳低垂之时。

那天不知开了多少坛酒,喝到最后扁络桓舌头打结,含含糊糊已说不出什么完整字节。那老花魁急急忙忙派人搜了他的身,可这扁络桓穿得光鲜亮丽,模样又生得好看,看起来一副出身贵胄的派头,哪知道竟是个浑身上下只有几块铜板的穷鬼。

这下老花魁挽了挽袖子,拍拍掌,几个抡着木棒的人便围了上去。

扁络桓喝成这样,别人要杀他揍他,他还真接不回招。那棍子一揍到他身上,他立马酒醒了大半,可屁股被狠狠打了一棍,没嚷出声,倒疼出些生理性眼泪。

于是这嬴旭危踩着光风霁月,面色阴鸷地跑遍整个景安城,最后在这挂满红灯笼的烟柳之地,看见自己三师弟被人揍了屁股,无疑,当时嬴旭危心里应该是挺不痛快的。

可扁络桓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痛快自己被人打,还是不痛快自己跑进了烟花地。无论原因为何,他都没机会问出口了。闭眼前单单只看见嬴旭危满脸杀气像要把人活剥生煎似的画面,他便吓的敲了自己一棒子,晕过去了。

醒来额头上包还还鼓着,只是被人抹了药膏,凉丝丝的。他睁开眼,知道自己是回家了,先舒了口气,舒完气扭了扭身子,觉得屁股有点疼。

“啪”地一声,盛满药汤的瓷碗重重搁在桌上。

嬴旭危发现他醒了,没好气瞪了他一眼,在一旁却不吱声。

扁络桓摸了摸额头伤口,心一横,开启碎碎念“我错了”模式。

嬴旭危却打断了他。

他问:“为何要用假名?”

扁络桓“噢”了一声,道:“你怎么知道了?”

嬴旭危抱肘,冷眼看他:“你白喝了人家这么多酒,他们自然要知道自己债主是谁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越今朝?何意?”

扁络桓抿抿下唇,道:“就是取着玩儿的,超越过去,一切自今开始,意为新生。”

“好端端的为何要改名字?”

扁络桓叹了叹气,道:“以后闯荡江湖,自然要取个响亮点的名字。”

嬴旭危静静看了看他,道:“想着重新开始,定是对现下的生活不满意,若是师父在,你此番祸事,免不了一顿毒打。”

扁络桓忽而笑了。

他道:“可是师父不在,老大在。”他幽幽道,“老大可舍不得打我。”

嬴旭危眼睛一眯:“跑去喝花酒,还不该打?”

扁络桓道:“我是走错地儿了。”

嬴旭危沉吟片刻,道:“门前桂花树下,放了坛旧时陈酿。”

扁络桓眨了眨眼,道:“老大的意思是,以后想喝酒,找你便是?”

嬴旭危没应他,只是将那药汤塞到扁络桓手上,站了片刻,待扁络桓将那药汤碗舔干净,他才慢悠悠道:“不要改名字了。”

“嗯?”

“现在这个,叫的顺口。”嬴旭危淡淡道,“我也喜欢。”

扁络桓一怔,脸竟忽地烧的慌。

 

之后他的确再没起过改名字的心思。

只是眼前蓦然出现的这个自称“越今朝”的男人,就像能窥得他心里的那扇秘密之窗一般,这个从未问世的秘密竟这样平白无故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
他心里隐隐知晓些眉头。

归根结底,还是嬴旭危有事瞒着他。

双手握了紧拳,他转头对葛清菲道:“不如就让祈在人间生活些时日,探探他身边这人,究竟是何来头。”

明显觉着临渊目光狐疑,他朝临渊笑了笑,道:“若天晴之海有疑虑,临渊兄自然可以留在此处照料他们二人一段时日,只要祈情况有变,随时送回驭界枢也未尝不可。”

临渊尚在斟酌,扁络桓却打了打呵欠,准备召出飞行器打道回府。

唯有葛清菲眼色一凛,似懂非懂地转身又向临渊交代了几句。

扁络桓脚下步子猝然一滞,他侧目再次看了看这处满目黄沙之地,竟无缘故翻腾起一阵莫名心悸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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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-08-02